如今桑母脸上的伤还没好透,还是能看出脸颊、下颌上淡淡的青紫。
“阿晨。”桑母知道女儿给自己起名了之后就换了对女儿的称呼:“我知道你没胃口,但我们也不能表现的太出格。”
桑母给女儿夹了块肉:“酒不喝便罢,吃些肉吧。”
“阿娘……”虽然恨死了父亲对母亲如此恶毒,但毕竟是她父亲。
“别想了。”桑母哑着嗓子:“从他和那些人交往甚密,我就一直在担心。”
“你父亲我左右不了,你的兄长们也不听我的,我日夜担惊受怕,在知道女娘也可以考吏目时候,我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至少,至少得先把你送出去呀。”桑母摸了摸女儿的鬓角。
“阿娘……”
“你父亲那个人,总觉自己有本事,偏怀才不遇,落在陈国这比起科举更重视经商的国家来,只能做一账房,做不得大官。他看你的同僚不顺眼,不是因为她们是女子,而是因为,女子都能做得官吏,他却要对她们点头哈腰,在她们手下办事。”
所以心怀怨念,连启用女子的燕安宁与任芊柳也恨上了。
“要我说,这小郎君虽然年纪小,但做事有章法,仙人又赐下良种、海盐,好好过日子就是了,郎君开了考试,家里几个孩子都识字,若去考,怎得会考不上?我看郎君必不会觉着有一州之地便足够了的,若是早早的去郎君身边,早晚会升上去。”
“偏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不肯与那些刚识字的泥腿子为伍,可咱家,不也就是个商户人家吗?”
桑晨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突然发现,自己的母亲也是十分有见识的,然而原来在家里,她的母亲每日里做的是什么?做饭、洗衣,伺候丈夫,家里男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桑晨从来没从母亲口中听过一句建议,从来就只有“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