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正点着明亮的烛火,即使暴雨倾盆,雨水斜洒进屋内,房门亦没有关上,想必是先生一直在等她。
霍汐棠收了伞,提裙踏进门槛,忽而惊雷轰隆声响——
雷电掠过,照亮燕湛清润如玉的面容。
燕湛从容不迫地将臂膀一抬,便将她拉进了屋内,雕花门挡住了夜间惊现的电闪雷鸣。
“先生。”霍汐棠微抿着唇,睁着水润的桃花眼看他。
燕湛今日穿得仍旧极其素净,一身雪色长袍勾勒出他劲瘦的窄腰,笔直修长的双腿,他站在她面前,极高的身量挡住了屋内摇曳的烛光,使他隐匿在光影后的侧脸,有丝晦暗难测。
霍汐棠的心脏兀地不安跳动了起来。
燕湛扶着她坐下,顺手取过架子上的干帕子为她擦拭湿润的乌发,轻声道:“还是来了?下这么大的雨,若是逃上一回课,我也不会责怪你。”
霍汐棠披散的乌发已湿哒哒黏在玲珑的身躯,几缕贴在雪白的面容上,一双冰凉的大手慢条斯理为她擦拭头发,指腹似有意无意蹭过她的脸颊。
所过之处留下阵阵酥麻。
霍汐棠侧眸看向那双骨节分明,洁白润玉的手指,他指腹上搭着她的青丝正一缕一缕从修长的手指中穿插而过。
忽地想起什么,她脸庞霎时红得犹如滴血,推拒道:“不劳先生了,学生可以自己来。”
燕湛也没抗拒,便将帕子递给了她,神色一派从容,含笑道:“能有如此懂事又好学的学生,倒也省事了不少。”
霍汐棠水眸闪烁,望向燕湛坦诚的笑容。
灵泉寺一事,先生好似真的如当时所言忘却了一般,待她的态度仍旧与往常一样,那般温和知礼,犹如长辈看待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