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看似有一线生机,可天道面前,古往今来,又有几人真能遁得其一?
小师妹年纪还小,不懂其中艰难,我既为她师兄,又接手了培养她的重任,岂可蒙眼故作不知,对其放任自流呢?
元启明想,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再关注小师妹,不要表现得仿佛别有用心,他的目光流转,落在展开的《大河剑诀》上,恍惚中直觉竹简上潇洒的字体,竟如流水般流动起来。
大河剑法,以何为剑?
大江大河吗?
君岂知,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
由于道法特征所致,剑修所著的法书大都简明扼要,浅显易懂,陆望云又在万年难遇的天才剑修手下练了五年的剑,看这些书如同大学生看幼儿读物,不用动脑子就能理解,过内容过得很快。
陆望云颇沉得住气,一言不发地翻动书页,半个下午就不带脑子地过完一千三百本剑修典籍。
可脑海深处,却总是无端浮现出元启明凤眼微垂,眉目冷淡的样子。
他俊美如昔,点头否认,“我没捡。”
为何不捡?
都在器峰看到我了,怎么会不知我为铃铛花了多少心思?
陆望云再次起身换书,转身后神色瞬息万变,又回想起自己昨日自信满满的狂言。
“我敢说,师兄在我离开之后,肯定一个人挣扎半天,然后灰溜溜地把剑穗捡起来了。”
“说不定,他回去纠结一晚上,明早还会把铃铛剑穗乖乖挂到本命剑上呢。”
灰溜溜?乖乖?
陆望云深吸一口气,恨不得脑子里长出个一键删除键,也省得她这么丢人了。
她抱起最后二百卷丹修法书,从高大的书架中穿行。
俏丽却暗藏颓丧的面容在阴影和光栅中来来回回,眸中神情也同样如此,起起伏伏,最终又成一贯懒散的、吊儿郎当的、浑不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