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心情大好,压抑在心底那么多年的压力一朝松快,他甚至笑了出来。

“想说什么就说吧,就算是咒骂,我也可以短暂地赦免你的罪过。”

他一把拽住赫尔墨斯的衣领,“你也是想过的吧,这个位置。”

“你不敢承认你曾经对它有过渴望吗?就像不敢承认你这么多年的失意和狼狈一样,真可悲啊。”

他不相信,在赫尔墨斯彻底失去这样原本应该拥有的权柄时,他会一点都不失态。

这么多年,赫尔墨斯的克制压抑,一定就像是他虚伪的风流一样,全都是装出来的。

可劳伦斯还是失望了。

在他说出这样恶劣挑衅的话之后,赫尔墨斯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视线反而落在不远处的餐桌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劳伦斯下意识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

——餐桌,精致的银叉反射着冷光,血月在雪白的桌布上拖拽出一片泾渭分明的阴暗线。

但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又是这样。

一些早已被抛弃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再一次闪回。

劳伦斯突然间回想起他成为魔渊之主的第一天。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赫尔墨斯的表情,希望能够在那张脸上看到一丁点不甘。

他要赫尔墨斯向他见礼,他要打碎赫尔墨斯令人生厌的骄傲,在他面前弯下那该死的脊梁。

那个时候,赫尔墨斯是怎么做的?

他就像现在这样,用一种劳伦斯理解不了的眼神,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

没有分给他哪怕一丁点的注意。

“赫尔墨斯。”劳伦斯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赫尔墨斯却并未挪开视线,他依旧望着那个方向,没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