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温黎最多会用碘伏消毒贴个创可贴。

但这种程度的伤口她根本不会处理,也不敢给他盖上被子加重伤势。

温黎有点为难。

床上的黑发少年苍白的脸色泛起不健康的酡红,哪怕是沉入梦境中也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眉心紧锁着,冷汗很快便浸湿了床单。

这样下去不太行。

温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身拉开殿门,打算去找其他女仆汇报一下状况,最好能找来医生。

可她在神殿中转了好几圈,却发现刚才还人来人往的神宫中此刻空无一人。

偌大而华丽的空间里,仅余她急促的脚步声的呼吸声。

烛火安静地燃烧着,拖拽出她孤零零的瘦长剪影。

魔渊之主果然信守承诺,将泽维尔身边的人尽数撤去了。

温黎暗骂一声。

这样的状况对她而言的确安全,可对于现在的泽维尔来说却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又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几圈,确认魔渊之主并没有留下任何监视的魔使、而是真的一走了之之后,只得原路返回了房间。

这爹到底是怎么当的?

刚毫不留情地抽了亲儿子一顿,竟然一点关心都没有。

甚至连药品都没有留下,就这么走了。

心可真够大的。

温黎一边恨恨腹诽,一边吃力地接了一大盆冷水,浸湿了布巾倾身跪在床边。

她伸手撩开泽维尔额间的黑发。

入手一片黏腻的冷汗,可掌心下的体温却依旧滚烫。

将湿润的布巾搭在泽维尔额头上,温黎忧心忡忡地重新站好。

只能先物理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