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无法分辨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听见了多少。
高大的阴影裹挟着浓郁的木质香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极具压迫感地将她从头到脚都包裹在内。
赫尔墨斯稍俯身,单手垂在宽大繁复的长袍之中。
他扣在温黎腰侧的手臂微屈,将她困在自己胸口和梳妆台间狭小的缝隙中。
温黎勉强维持着平静的神情,自然地转过身背对着赫尔墨斯,不让他看见她的表情。
她随手拿起桌面上摆着的一瓶香水,语气轻快地说:“突然想起出门前忘记用香水。”
“赫尔墨斯大人,您要不要帮我一起挑选?”
说到这里,她伸出指尖,在一排精致的瓶子上虚虚划过,语气中染上些恰到好处的苦恼。
“究竟哪种味道比较合适呢?如果能够和您身上的味道相近的话,那就最好了。”
赫尔墨斯姿势未动,垂下眼睨一眼她掌心的香水瓶,噙着笑没说话。
温黎将手中的香水瓶放回原处,随便选了一枚酒红色的瓶子拿在手中。
她仰起脸看向赫尔墨斯,“这个怎么样,赫尔墨斯大人?”
赫尔墨斯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点不正经的散漫:“为什么要和我的味道相近?”
像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种问题,少女微微愣了一下,耳根爬上点不易察觉的红。
她沉默了一会,还是不加避讳地回答:“这样……会显得您与我更加亲密。”
夜明珠点亮的光辉映着赫尔墨斯眸底的微光,虚虚实实,像是风掠过深邃的沉潭,看不真切。
赫尔墨斯却像是被这句话取悦了,猛地笑了起来,唇畔的笑意加深,不知道是戏谑还是愉悦。
温黎感觉手中一轻,“啪嗒”一声,掌心的香水瓶被重新放回原处。
“那我们今天都换一种新的味道,怎么样?”
赫尔墨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一枚色调沉郁的香水瓶上停顿,纯金打造的狮鹫兽首在他指缝中反射着璀璨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