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忙起身道:“天色不大好,我先回去了。”
湘妃忙叮嘱:“路上小心些。”
岳望舒坐在肩舆上,紧赶慢赶,但半路上就下了起来,好在今儿出来的时候就阴天,宫人们倒是带了伞,不至于淋成落汤鸡,但裙角和鞋袜还是不免湿透了。
雨势愈发大了,沅芷宫正殿中,岳望舒长呼了一口气,自是已经换了干爽的衣衫鞋袜,瞬时便歪在了美人榻上。
宫女小菊焚了一炉极好的沉水香,幽幽袅袅,闻着叫人心神都舒坦了许多。
夏雨绵绵,连下了三日,据说黄河因此几欲溃堤,因此这几日皇帝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是宿在了勤政殿。
湘妃便只好号召嫔妃又是祈福又是抄经的,岳望舒虽知没用,但也跟着抄了几卷佛经,稍稍做了做样子。
甭管怎么说,黄河堤坝总算是保住了,只是华北华中地区还是出现了涝灾,不过不算严重。因此皇帝又忙活了小半个月,才终于出现在了沅芷宫。
“朕抽空去了趟浴佛殿,看到供奉的佛经里头还有你的七卷。”晏铮看着歪在昼榻上,慵懒的望舒,便坐在她身旁。
岳望舒“嗯”了一声,“别人都抄,我也不好特立独行。”
晏铮却有些不喜:“你如今身子不比以往,不要为这些事劳心费神。也是湘妃不好,好好打理后宫庶务便是,闹腾这一出作甚?又不能真的顶用!”——加固河堤,靠得是河道衙门和数以万计的民夫日以继夜地加固河堤!而不是靠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岳望舒笑着打趣道:“六郎好生薄情,湘妃费心费力,觉都睡不好,好不容易才凑了七七四十九卷佛经。六郎不感念便罢,怎的还怪人家?”
晏铮见她还有心思说笑,便知她不曾累着,倒是微微释然,“这世上有薄,便有厚,朕薄了湘妃,是因为厚望舒。”
岳望舒努了努嘴:“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