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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望舒自然也明白,湘妃不是不仁义,只是碍于规矩礼仪,便道:“不如把芳婕妤晕倒的事儿禀报皇上?”——管你装晕还是真晕,总归是个由头。岳望舒虽不心疼芳婕妤,但兰贵嫔这般克己复礼,忍不住叫人心生怜意。

孕妇哪里能成天这般跪着?

湘妃看了她一眼,便也明白她意思,“事关皇嗣,虽无大碍,但也的确该禀报一声。”

说罢,便唤了自己宫里的都太监前去晏清殿报信儿。

这几日,皇帝晏铮自是忙得很,前朝事物繁多,又兼瘟疫之事,叫人不敢松懈,偏生这个时候,后宫还要起幺蛾子。

这又是说芳婕妤晕倒,又说尚无大碍的,晏铮哪里猜不出,这杜氏是装出来的?

“想湘妃看着办就是了。”晏铮有些不耐烦,一则是朝政烦乱,二则是心中也着实烦乱。

而烦乱的源头恰恰是芳婕妤和兰贵嫔二人。眼下芳婕妤生事,晏铮自是生不出半点怜意!

说来也是去岁冬日,玫瑰岭的一番话,晏铮得知望舒心中另有他人,不免死了心。又因贵太妃和皇后两头劝慰,这子嗣的事儿,他着实不能不上心,故而沈氏杜氏接连有喜。

当初望舒拒绝他,一半是因为皇后、一半是因为心里装着旁人,心意自是无法转圜。

却不成想,还有峰回路转的一日。

甚至连皇后都愿意在临死前帮他一把。

虽说皇后此番也有别的用意,晏铮心里的念想便也随之死灰复燃、蠢蠢欲动。

但沈杜二人的身孕,却又明晃晃摆在那儿,这几日举哀,望舒也必定是看在眼里的,心里还指不定怎么腹诽朕呢。

想到此,晏铮不由暗骂杜氏这个草包,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