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陆谵不会追债,没那份逼得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狠辣手腕,不亏才怪。
卫景平甚至觉得,那些人说不定吃准了陆谵身上那份读书人掩饰不去的迂腐味儿,从借钱那一刻起就生了赖账的心思,压根没打算还。
“天真了。”他自言自语地道。
没有后世网络社会那种信用约束,还是有很多人不讲诚信,甚至专门钻这个空子的。
卫景平挥笔在纸上画了个大坑,在上面写了个“八万两”,而后贴在书案上,以提醒自己日后别踩这个大坑。
看来“发商生息”,在这个朝代想靠着拉存款和放贷之间的利息差赚银子的这条路比想象的更艰难,更不好推行。
……
理完钱庄的账本,卫景平起身走到院中,天空正飞舞着鹅毛般的大雪,忽然卫容与穿着粉糯糯的斗篷扑了进来,抱着他的腿喊:“小叔,三叔和三婶回来了,祖父喊你过去。”
卫景平一把抱起小丫头就往卫宅跑:“三哥和三嫂回来了?”
叔侄俩一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出一声声的笑语,原来卫景英两口子也来了,关红芹正在跟曾嘉玉玩笑:“瞧二嫂这细皮嫩肉的脸蛋能掐出水来,别说二哥了就是我看着也发痴想怜惜你呢。”
曾嘉玉闹了个大红脸,瞧了瞧她隆起的肚子说道:“你安生些吧,当心肚子里的那位嫌吵。”
都五六个月的身孕了,还上窜下跳的跟个猴儿似的,这当娘的有点不靠谱啊。
卫景平在外头听说三嫂有喜了,自己又要添一位子侄,心里也高兴:“三哥。”
卫景川听见他来从屋里出来,兄弟二人见面彼此都愣了一愣:“老四,你怎么……”身子骨没那么单薄了,脸儿也没那么白腻粉面了,眉眼之间更添儒雅和贵气,两年多没见面,他家老四还是有点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