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怕什么,挤一挤曲线不就出来了。◎
甚至想像他爹老卫那样拍着胸脯狂吼:我不服气。
但他偏偏又不能吼。
因为还身在考号之中。
卫景平只好闷头苦思, 他把从白鹭书院到象峰书院,从县试到乡试再到坐在这儿会试一路求学走过来的路回忆了一遍, 时间一点点流逝, 裴太傅已是第三圈绕到他面前了,外头的日光西晒在考棚上,渐渐转成凉意。
“……你这篇文写得过于平缓,”他忽然记起去年冬天在象峰书院的时候, 有一次做了个烂大街的题目拿给陆谵点评, 陆大儒说道:“试着将头尾挤一挤, 将中间挤出沟壑来, 或许能给文章添色……”
陆谵拿起一张纸, 掐着两端往中间一挤,挤出了两段高低起伏来。
思及此, 卫景平忽然抓起面前的一张纸,下意识地做了个当日陆谵的动作。他看着纸张耸起的波峰, 心道:写文章犹如说书讲故事, 要是故事平平, 那最好用最短的篇幅讲完, 因为节奏紧凑,听来也没那么乏味, 要是故事本身欠跌宕起伏,又拉长了去讲,就像被稀释了的清汤,尝起来更没有半分滋味了。
一下子,他似开了窍般, 数了数自己写在草稿纸上的八股文章, 652个字, 卫景平心道:长了,砍字,将文章往中间挤压,挤出峰壑起伏来。
平怕什么,多挤一挤曲线不就出来了。
有了思路,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