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思炎来了白鹭书院,他一会儿要看宋玉临每日通身光鲜跟个花孔雀似的在等着蒙童们拥戴追随,一会儿要看顾思炎上房揭瓦被先生们追着骂,天天眼晕得不行。
偏顾思炎转得飞快起来:“傅宁,你哪天不说眼晕,千万早点去请个大夫瞧瞧,不要‘讳疾忌医’。”
他刚念了讳疾忌医的典故,要拿出来用一用显摆一下子。
“要你管,”傅宁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才该去治治‘言三语四’的毛病。”
“哎,‘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1’,我是白操心。”顾思炎小小地心疼了一把自己,心道,妈的姓傅的不可理喻。
傅宁比他的叹气还悠长:“我是‘对牛弹琴,牛不入耳。2’呀。”
好嘛,二人斗上了。
彼时卫景平及一众蒙童们才发现,顾饼圈这天天被夫子撵着揍的玩意儿不是个草包,肚子里面还是有几两墨水的嘛。
宋玉临在一旁冷然道:“‘公明仪为牛弹清角之操,伏食如故,非牛不闻,不合其耳矣。3’,呵呵,说正事了说正事了。”
一个“对牛弹琴不可理喻”被他们换着花样大吵几个回合。
……
卫景平:“好卷!”
这帮孩子吵个架都能把典故当沙土一样往外扬,《庄子》都上了,可见卷成啥样了,他得怎样努力才能追得上他们呢。
“卫四,你还没说去不去呢,”潘逍马上问卫景平,他还没来得及答话,一旁的宋玉临不满地哼了声,在等着卫景平拒绝:“卫四不还要去繁楼送餐吗?他忙着呢。”
“自然是要去的。”卫景平当作没看见那个人,想了一想,应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