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拴饵,因为没想真的钓到几条鱼回家。她钓鱼纯粹是为了给自己找事做。是啊,和平时做的事一样,但什么都不做却会让人觉得奇怪,所以久而久之她就会去找一些能让发呆看上去很合理的事。野营是这样,扎好帐篷吃完饭就能捧着热茶看星空。开车也是,看书也是,钓鱼也是。

段若溪打开一罐啤酒,看着夹在岩石间的钓竿随着水流微微颤动。

一直以来都是,做什么都行,怎么做都无所谓。毕竟自己出生以来就是被这么塑造的: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思考,听话就好。

也没什么能挑起情绪的事。几乎没有。被父亲训斥也好,被谁告白也罢,被苏昕擅自当作对手更是无所谓,大家就这样把自己捧上神坛也很难让她理解。

反正自己这么听话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

所以怎么都行吧。

其实死了也行。

在过去的某个节点,段若溪看着星空,真的会这么想道。

忽然钓竿开始剧烈颤动,段若溪有些惊讶,她下意识放下啤酒想去握杆,可是手却只伸到一半。

没有钓饵的钓竿却钓到了鱼。这她想起自己本来没有欲望的人生却偏偏踏进来了一个人。

大三的段若溪当初是这么想的:她对一切都很无谓,所以生活里多个叫沈墨墨的学妹也无所谓。

自己本就从不设防,只不过没人敢进,不少人私底下说她是只进不出的一块海绵,更难听的就是“不像个正常人”,也许患有“感情缺失症”,而正是这样的段若溪,对这种言论往往也只是淡淡一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