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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冬至。不知是不是近来转凉, 沂州不少人都染上风寒。时常兜转府邸与田埂间的李霁自然未能幸免。一连几天高热,刚面色红润些,病气立刻过给全家。

于是整个李家全都半死不活地躺倒在床。

菡羞抱着麦秸扎捆, 听到陆母传来这消息, 惊讶地溢于言表。

吃着沂州的药都拖了这么久,这场流感的严重程度显然超乎一般。

“…”她摸摸心口, 跳动地稳当。

火烧心发作的次数在和系统要求过后并没有增多。甚至,根本没有发过。系统的恢复模棱两可。如果不是提前确定,还真会以为蛊虫起了作用。

她陷入苦恼有一月多, 这时候, 莫名觉得脑中的线被提了提。

风寒…

“菡羞, 发什么呆呢?”

她立时晃了下, 把手上的布条子紧紧绕个结,低头糊弄:

“我得去看看姐姐他们吧。这都病了群龙无首的,谁来照看两个孩子?”

往常这种活计都是闻衍璋全包, 陆母见她这生疏的动作, 不禁暗暗满意了把, 才叹气:“是啊,我也心焦。我同你爹打算今晚带个医师过去, 把两个娃娃接到自家住几天养养。你和二女婿还年轻,不要淌水。”

菡羞默默记心里, 没反驳。墙根的麦秸逐渐堆高, 外头门响。陆母笑笑:

“是我家二女婿回来了。”

近来闻衍璋的表现众人或多或少瞧在眼中, 陆母因老太监的死, 对他真心多了几分怜惜。这好意便在不知不觉中泛开到各层面, 连带称呼上都亲切多了。

菡羞低着头,对陆母现今的态度有点复杂在心。可也没纠正。

青色衣裾隔了一秒荡在眼前, 垂放黑布鞋上。大手接替菡羞的动作,一把扎好最后一捆麦秸扛上墙头。极好听的嗓风般四荡:

“娘来了?”

菡羞的目光定在那双宽大的手背,陆母乐呵呵同闻衍璋打招呼道:

“衍璋啊,方才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