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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衍璋的嗓音,仔细听起来时像是一条清寒的潺潺小溪,静静流露这个反派角色不曾被写出来的往事:

“此处是我爹暗中置办藏我娘于此。我出生时寒冬,雪极大。他死的消息传来,家中奴仆俱散,只剩亚父与我娘。

那时有一场刺杀,她的贴身婢女拔刀相向,我娘为自保推她入井。不久后去世。我随亚父去了皇庄。”

“然后呢?”

为什么会有刺杀,为什么闻衍璋的态度会这么奇怪。

菡羞不解,本以为该是一个漫长悠久的故事,没想这么快就结束了。

然,闻衍璋闭了嘴,似乎打定主意不说了。菡羞不免懊恼,正想躺下休息会,一沙哑老朽的女声吱嘎飘来:

“然后,然后就是夫人的尸体抛尸乱葬岗,捡来时七零八落,只好烧成灰供上九层塔。小主一别十七载,今日方才随老马归来。”

菡羞一愣,僵硬转脸,便见厢房前立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极矮小,满头白麻花辫,手中持一木拐杖,一脸的皮耷拉着,俱是沟壑。

她浑黄的眼毫不客气的打量着菡羞,一步一步走进来,松缓了脸,看向闻衍璋。

“小太子定不记得嬷嬷我了吧。”

闻衍璋蹙眉的功夫,老妪一叹:

“我在这苦守十七年,日盼夜盼。我想着你总要回家一趟,未料你也不肯回来。”

她凑过身,菡羞下意识让开,拐杖揭开棉被。老妪望着那伤口,沉重摇头:

“治不回原样了。”

“夫人传给小太子的蛊虫,看来没用上啊。”

菡羞一听,禁不住汗颜。

虫子是她拍死的,先不说这里头有什么曲折的故事。她瞥眼闻衍璋,又看向老妪,小心翼翼打破了沉重的氛围:

“其实,吃进去了的。”

老妪一顿,斜她:“吃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