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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止风瞥几眼,终觉无趣。他望一望城门口,轻嗤:

“肖想我的公主,我本该将你碎尸万段。如今看碎尸可不比你这模样来的有趣。人彘常见,被做成人彘的皇帝不常见。

可惜我懒得沾你那无用的血,不屑割你的耳鼻。”

他惬意呵一口气:

“这浩荡天地便送你做瓮吧。”

“三刀,抱破风回去。啊,今夜大年三十,可得围炉吃一顿热乎的。”

低眉顺目正后怕的马三刀抖了抖,勉强抱起人,盯那血泊里的人一眼。

……

待他们走后,一切都霍然无声。

上京的雪,落的从来没有个准头。红花遭它一层又一层盖上,慢慢瞧不见了。

菡羞扔掉碍事的盔甲,等人走光了立即从马车底下钻出来。抓着身上白狐裘,一步一个坑,她奋力跑向两人。拨开绵软的雪,手指都冻的梆硬。

问雨哆嗦着喊疼,菡羞撕了一块裙子给他围上腰,随后奋力去扒闻衍璋的头。

刚把围着的雪堆扒开,她就咬了唇。

段子似的黑发波浪一般围绕他的脸游着。她哆嗦着拨掉这些发,露出底下少年。一刹那,迸射一股难以言喻的动人。叫她愣神。

…好似冰做肌雪做骨,眼尾一点红痣做点缀,美的平静,美的绝望。

随时将死,如斯凄厉。

这张脸比雪还要苍白。眼睫上挂着厚厚一层霜,簌簌迎风而动。睁开的眼睛里暗淡无神,在她动作时一丝转动也无。

菡羞甚至不敢去看,却还是拧着脸慌忙给他粗糙的一裹结了冰的狰狞伤口,随后大力按压他的胸腔,匍上他耳旁:

“闻衍璋!你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