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唯闻铁衣叮响,金属交打耷于腰间。闻衍璋目中升一片沉霭, 慢低下头。
左胸正中刺了一指长的口, 不大,却算不得极浅。
掀开铁衣, 指腹捅入,对照的那处细微的缺口便破开。
此铁衣,他穿了许久, 抵过箭, 御过枪。
…却被陆菡羞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恰巧挑中薄弱处砍开。
闻衍璋的动作停滞。抬手, 摸向覆着薄薄一层细腻而紧实的胸膛。心跳的时急促时沉缓。
极乱。
垂眸收手再看,两道刺目的血痕跃然掌中。
他一把掀上铁衣扣好圆领袍,不顾身上的伤, 毫无表情攫住菡羞。
菡羞立即握紧了匕首, 迅速抬高。
闻衍璋高高在上瞥它一眼, 霍的,皮笑肉不笑:
“这把匕首, 很眼熟。”
菡羞一下就懂了他话中所指,面上难堪。
这把放在妆奁里的铁柄匕首是她之前埋在陆家院里树底下的。那时决定要离开上京, 菡羞有些舍不得待了这么久的陆家, 苦于身体不好, 就让攀儿去收拾东西, 顺便告诉她哪些地方藏了值钱玩意。
攀儿一通盘查, 抱回了一堆玩意。其中夹着这把带泥的匕首。
亦然是,闻衍璋当时骗她是传家宝的匕首。
菡羞看着他逐渐湿濡的胸膛, 已经不在惊讶闻衍璋这不顾伤口的不寻常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