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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吃饱了。

左脚一踢边上积雪盖上,闻衍璋打开陆菡羞提来的包袱,俱都是小玩意。磨喝乐,傩面,拨浪鼓,竹蜻蜓。好似拿他当三岁娃娃哄。

手指往里再探,一些仔细包好的糕点和糖块,还有瓶裹地严严实实的菜油。

他眼底滑抹讥诮的意外,竟还知道讲究生活实用。

…不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闻衍璋一一把东西从高到矮从胖到瘦整齐列好。最后从底下掏出一只木盒。拇指微一用力抵开,垂首。

是个绢人。寒薄一双微挑的眼,眼尾至发迹间正点一点殷红的圆。尖细一个下巴。黑黄的发半束半披,身上一套灰布衫,脚踏一双黑面千层底布鞋。

那嘴似乎咧着,却显不明不白的阴郁。

这是他?

闻衍璋揪那小衣裳往上翻了翻,真在衣领看见一串银线绣字——小璋子。

他默了片刻,把绢人丢回木盒推上,随手扔上榻边。

衣裳不曾换,依旧打着补丁。面也沾着黄灰不曾洗。闻衍璋就这般抄小路走,捏出袖中一块岫玉令牌,往朱雀街心十八巷里的畔春楼去。

皇庄在京城最偏一处地,正正卡在京郊线上。他只凭一双脚,身上染了汗,脸色却一成不变的凉淡。

那最繁华热闹的畔春楼里,正等着何家要许配给他的庶女,和何家家主何秉忠。

“小姐?醒醒?小姐,坏了你怎地发了这样多汗!”

陆菡羞遭攀儿那粗肥的手大力掐几把,冷汗涔涔睁大眼。

“什么?”

她瞪圆眼喘气,尚还在噩梦里没出来,眼前依稀是闻衍璋那含笑的脸:

“菡羞,单凭一双腿走不远。”

随后便跨个马步,两只手突然肌肉暴涨挥一条大棒,直接把她两条腿打地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