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菡羞匆忙低着头谢恩,那小太监上来就将她扶起。可跪久了的腿血液不通,陆菡羞站不稳,啪一下重重栽倒。
“臣女鲁莽,冲撞了公主,请公主责罚!”她慌忙谢罪,没想公主顿了一晌,似笑非笑:
“本宫这般不讲道理?”
坏了。陆菡羞迅速补救:
“并,并非,是臣女不知礼数在先。”
“罢了,狼毫,架她回去。笔洗,上棍,打完逐出宫门。”
戚云月似是懒得计较,下完令,那名叫狼毫的小太监笑一声:“奴才得罪。”便架着她往外拖。陆菡羞走也走不得,只听见后头结实沉重的棍棒声。
她禁不住频频回头,连天银箔,风雪迷人眼。仙人之姿的主仆二人施施然踏雪入门,朱门再闭。
红墙高立,巍然不动。一切静谧无声。阔大的宫门下,空余两道细影。
是挥棒的太监,与地下几欲被雪掩埋的少年。
陆菡羞轻轻张了嘴,呵一口浅短的白气。狼毫边走边笑道:
“隆冬腊月的可真冷呐,姑娘,你可仔细些莫要惹了寒老虎。”
她怔怔点点头:
“是很冷…”
蓦地,陆菡羞抓住他衣袖,拔了头上金玫瑰簪子便塞进他手里。不顾狼毫一愣,她郑重其事,一双狐媚眼又亮又清明:
“劳公公帮忙,我才想起落了个手镯在巷子边上,我去取了再来!”
“诶——姑娘!”
她的狐皮大氅飞入雪海,惊起一片琼芳,风刀子割上脸也不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