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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记当年绿映红,習林春花浓。将军开山一匆匆,戎马俱入此城中。

好一个极乐无穷。

可叹,辉煌若浮萍,水散便无踪。只抱影独寐,看往事尽成风…”

闻衍璋掀起裤腿擦上药,心知养父又沉溺回往昔峥嵘岁月之中。

俱是他生下来便从未见过的,幼时许还期盼,这年岁却早看清繁华落幕,一切如烟。

他不受影响,兀自抹药。老太监不知想到什么,举着拐杖乱鞭,恨声:

“好你个并肩王!好你个戚定坤!”

闻衍璋默不作声,径自去屋里抱褥子来晒。矮小的瓦房四面漏风,唯一体面的仅一只红木小匣。

他忙活完了手里的事,便擦干净手,照例打开盒子,里头躺几样零碎东西。

一根卷做一团的弓弦,一只箭头。

一只指甲盖大的破损红玉珠,一块破烂断布。

满是伤痕的手指轻轻悬在上头触了触,竟是不敢再碰。少年垂着眼睑,一动不动盯着秋猎那日捡回来的杂物。眉宇间神色难窥。

戚氏该死,却可以留一个昭阳公主。

只是她身边那个马奴实在碍眼。

他十指抓紧木盒,陡然泛白。

那样的女子,那样视奴才为草芥的女子,为何偏偏容忍一个低贱马奴屡次近身?

呼吸发重,良久,“嗤。”

堂堂公主轻贱自己。

戚氏不过如此。

锁上匣子仔细藏到床下,闻衍璋用树枝在地上的黄土拨弄,来来去去,慢慢写出两个字——陆励。

那胡人一干说得并不错,陆励虽不起眼,却可用。往往成大事需小人物,他先前一门心思在研究兵部尚书之流与众皇子的暗斗,却忘了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