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帝暴虐,但近来他汤药不断,内侍们都是人精,开始向东宫献殷勤。
拖这一层,鱼郦才有幸捡回一条命。
她躺着看瑾穆,眼睛里空荡荡,像没有底的深渊。
这一回,她倒没有哭。
瑾穆搬了把杌凳坐在床边,一边喂她喝药,一边说:“为防孤再做噩梦,待你养好伤之后就别回御前了,留在东宫吧。瞧瞧,本来是想让你奔个好前程,你可倒好,现成的梯子不会攀。”
他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许久,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唯独没有再提赵璟。
重逢后,赵璟总说当年他没有舍弃她,只是阴差阳错。
可那有什么重要呢?
她用了整整五年来抚平伤口,终于那伤口不再流血,只留下一道狰狞丑陋的疤,不管怎么碰触,都不会再疼了。
既然这样,那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鱼郦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轻尘,把那支飞凤钗捡回来,嫌弃地用巾帕裹了三层,才揣进袖中带走。
再回到宴上时,并不见赵璟,善玉姑姑悄悄对她说,尚书台有急务,太子殿下先一步退席处理去了。
太子离席,那些官员们都围上赵玮奉承。
谁都知道,越王赵玮可是皇后的心肝,虽是亲王,但食邑屡屡破例增加,比太子只差了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