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你不熟悉的人, 你也敢让他接手咱们阁?”方君寒翘着二郎腿看着正在收拾包袱准备离开燕都的孟琼,扬着眉表示不理解。
金银细软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抢先在方君寒之前盘下了上饶临江的一家客栈,想着在那里过好自己的安生日子, 想到将来, 孟琼就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相信我的眼光, 有些人, 你只看一眼, 就知道他可以。”
孟琼冲着方君寒眨了眨眼,昔日的灵动仿佛又回到了身上。
方君寒想到她抢了自己原先看好的客栈, 气得牙根痒痒,可眼下还真不是跟她计较这些的时候。
“周誉怎么办呢?他才刚醒, 你守着他的那几日不是说好了原谅他了么?”
“在病榻前, 抹着眼泪哄着人家, 说是只要他醒, 就一笔勾销了。现在好不容易人家醒了,真以为你既往不咎了, 结果你要跑了?”
方君寒想到前几日孟琼茶饭不思的样子,对比她现在拍拍屁股走人的潇洒劲儿,简直觉得判若两人,善变的女人啊。
坠崖之后,她本决心再也不要把周誉当回事了。可是她不得不承认, 前几日, 在掀开他的上身的单衣, 瞧见他原本光洁如玉的身上深浅不一大大小小的伤痕时,她还是止不住地觉得心疼。
王洛之跟她谈了很多很多,他说了周誉在琅琊那两年是怎么如行尸走肉一般过的,也说了在她坠崖后,他是如何成宿成宿地活在噩梦里的。
怎么说,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说不心软也不可能。
是以,在父亲伏诛后,她才能在周誉的床榻前照顾他这么久,终日看着他英俊且苍白的眉眼,盼望着他能快些好起来。
可昨日,这人真的醒了,她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重新跟他相处。
“喂,你走可以,那我怎么跟他讲啊?给我个托辞吧,他醒后,你哄骗他说去给他熬药,结果一眨眼你就跑了。那个姓周的昨儿刚醒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在我门口坐了一夜,等我告诉他,你去哪里了。今儿晚上他还是在我门口守一夜,那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