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突然觉得她刚刚对自己拔刀也挺好的, 如果不是这样, 她也不会想到关怀关怀他。
金疮药就放在屋子里的书架上,云母屏风把床同她那一面挂满了刀剑的墙隔开。
仔细说起来, 周誉已经有好几年不曾到梁阁之中她的屋子里面来过了。
他走近这屋子,陈设跟几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满是刀剑的墙上挂了一幅画像,那卷纸是翻过来的,显然并不想让人看明白那画上画的是什么。
孟琼兀自去书架上拿药, 回头的功夫, 发现这人已经很不自觉地走到了墙边, 擅自用手拂开了那画像。
“你做什么?”孟琼脸色白了一瞬。
“画的是我,有什么好不让看的?”看到画像上的人后,周誉的心里抽痛了一瞬,却还是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那是之前的画,不是现在的。”
孟琼走过去揭下那画,装作浑不在意的当着周誉的面将画一点一点的撕了个干净。
分离的那两年,她对他有多少思念,到后来,相见以后,看着越发冷淡疏离的他,她心里就有多少的酸涩。
“这是的妄念。”
“以后不会了。”
孟琼将药瓶扔给他,本来还想替他抹个药的,但他揭了她的伤口,让她又重新面对了一次从前那个卑微的小心翼翼的自己。
她突然觉得,就不该对这个人有点半点的心疼和心软。
让他死了算了。
周誉没说话,只是蹲了下去,半跪在地上垂着眼开始去捡地上被她撕碎的画像。
认识周誉这么多年,孟琼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说,只是伏低脊背,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去捡那些早已经拼凑不起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