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朝中有人,指的是谁,不言自明。
王洛之说到这里,不又忍不住感慨两句,“别人为国征战,是倾尽举国国力。但咱们这里,还要千防万防,防着自己人捅刀子,防着皇帝猜忌,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儿?”
周誉听了这话,亦是只觉得讽刺。他在琅琊在边关那几年,就已经看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和这位皇弟。
帝王的位置坐久了,身边的人一个也都不信了。
至于如今这位皇弟,真的就那么信任孟相这个舅舅么?也是未必。
帝王之术,擅在攻心。元祐跟孟庸昶之间的关系,又何尝不是一场相互牵制的交易呢?
院子里的小溪发出流水滴滴答答的声响,有那么一瞬间,周誉突然在想。
如果。
如果有一天,他也坐上那个位置,他会不会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终究是无解的。
这些年他最想要的无非就是上阳关的一个公道和一个孟琼罢了。
屋子里的人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声渐渐止了后,周誉听到了洗脸的水声。
不多时,孟琼提着手里的剑走了出来。
周誉坐在台阶前,一个姿势坐久了,腿脚有些麻。起身之时,差点没站稳。
“出来了?”
“嗯。我想好了,我要替李昶去做他没有做完的事情。”手刃她那所谓的父亲并不能替李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