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上的毒药早在李府的时候就已经发作了,但周誉愣是忍住了痛楚,将孟琼带了出来。
“她今日穿着喜袍,在心里早已经把李昶当夫婿了,新婿死了,你却把她从那里带了出来,孟琼现在是被我劈昏了,她要是醒了,一定恨死你了。”
陈直抱着剑看着灯光下刮骨疗毒的周誉,冷汗渗在他光洁的额上,他俊朗的眉宇蹙起,痛也强忍着,绝不叫一声。
周誉双目紧闭,冷汗簌簌下落,手攥住了桌角,喘息了一声后,吸气道:“留下她让那些宾客指点羞辱么?”
“那你也不能这么把她带走啊。”
今日孟琼提刀要杀自己的生父已经是朝野上下的异闻了,他这个魏王名声本就不好,还就这么夺走了新娘,像话么?
大夫的骨刮完了,纱布一层一层绑上。
周誉今日心头一直有一层郁结,但如今才把这一层肺气俯身咳出来。
他低咳了两声,眉宇间的汗滴未散,再抬眼时才终于说出冷冷道出自己的顾虑,“你见过哪个新妇在新婚之日死了丈夫在婆家能过好的?”
陈直来之前特地去打探了一些关于李老夫人的事,“可李昶的母亲待孟琼一直很好。”
“那是她的儿子还活着的时候。”
周誉无意揣度李老夫人的心思,他相信李老夫人也许是真的对孟琼好。
可是她的儿子死在这一场喜宴上,她再次瞧见孟琼,即便待她好,也不可能同以前一样了。
“那你不怕她醒来闹着要见李昶?”
这话说起来对于周誉虽然残忍,但陈直还是要说。
从前,她一直在思念的只有他一个。
可如今,她心里装的早就不止他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