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打车到城南棒球场时,一下车双腿还是软绵绵的,全身虚脱般无力。她原本做好心理准备,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但是傅听岘她根本不敢想。
城南棒球场是傅家的产业,简以踉踉跄跄跑进去,终于在西侧的棒球场地见到傅听岘。
昏黄灯光下,傅听岘垂着头静静坐在石阶上,简立凯躺在一边,不知是死是活。简以心跳停拍,呼吸的阀门被牢牢拧上。
脚下如有千斤重,她一步步走过去,瞧见地面上的血迹,以及简立凯鼻青脸肿的脸
她脚一软,蹲下伸出颤抖的手去探他的鼻息。
虽然微弱,但还有呼吸。
心跳恢复一些,她大致看了下简立凯的伤势,右手和左腿都骨折了,估计两三个月下不来地。
冷光晃眼,简以抬眸,看见傅听岘手里握着的匕首,急忙跨步走上台阶。好在匕首上没有血迹,可他的手背和卫衣上血迹斑斑。
简以握住他的手,想取下匕首,他却死死攥着不放,简以喉间酸涩,嗓音沙哑:“你松手。”
傅听岘缓缓抬头,猩红的眼底空洞无光,简以瞬间鼻酸,眼睫轻颤。光圈晕开,他看清面前的人,喉结滚动,声调沉哑:“这件事,我们俩总有一个人得做,不是么?”
设想和现实相差甚远,原来要一个人的命是这种感觉。简以以为足够的恨意能够支撑她,痛快地捅下去
但是真的到此刻,她才发觉,恐惧和颤抖把她紧紧缠住,自小外公的教导和多年来受到的教育,都无法让她视法律于无物。
天知道方才探到简立凯鼻息时,她有多庆幸。不是庆幸他还活着,而是庆幸傅听岘的人生不会因此毁灭。
而他亦同样不是么?
自小的修养和道德让他无法下手。
“不做了”
简以红着眼,语带哭腔,“你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