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宋柬先打破了沉默,“走吧,进屋去喝两口热茶,我感觉这山头上又要下雪了。”
说是进屋喝杯热茶,结果上回“招待”萧之访时留下的干茶梗子都还留在那里,宋柬这才知道要收拾收拾了,不过程佰列已经先他一步拿起茶具去了屋外。
再回来,程佰列已经给宋柬泡好了热茶,他自己坐在一边也拿了杯茶,却是光瞧着上头漂浮的茶叶也不喝一口。
宋柬把茶杯放回桌上,那动静终于吸引了程佰列的视线,他开口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事儿这么难以启齿吗?”
“我……”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算难以启齿,但程佰列拿不准宋柬会不会为了保护他而对某些事保持缄默。
如果不问出口宋柬会默认他一无所觉,那么他是不是能更好地查出他想知道,想确认的?
只是一瞬的计较,他把到了嘴边的话换成了别的模样,他说:“我只是觉得这个崇贤未免暴露得太轻易了。”
“作为一个靠‘邪术’创立一宗,还在情势复杂的长河郡占有一席之地的宗主,他给我的感觉太不谨慎,也弱得不像是靠邪术起家的。”
“恐怕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迟早都会意识到这些。”宋柬说,“你觉得背后捉刀之人会是什么人?”
程佰列:“这崇贤盯上的是我这具‘玄魔混血’的身体,哪怕背后有只黄雀,他这只螳螂想要的蝉也必定是我。那黄雀想要的是什么?”
“是你,但不完全是你。”宋柬难得神色肃然,“虽说你掌教师伯和那赛添先也和玄门各宗说了‘生人入魔’之事一旦泄露凡间的利害,但且等等吧,这件事情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弄得天下人尽皆知了。”
程佰列明白宋柬的意思,其实这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也都有那么一个相同的指向:“有人在挑起天下凡人与玄修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