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柬看似专注地和萧之访逐一敲定细节,实际上注意力一点一点地被程佰列的目光消磨着,叫他不得不在袖子下偷偷掐自己,以免出错被他的掌教师兄察觉。
好不容易做完这一切,师徒两人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白源峰,白源峰上还处在短暂夏季的尾声。
黎伴还跟在崇平身边没有一起回来。
偌大山峰上只有程佰列和宋柬二人。
程佰列沉默的,近乎乖巧地缀在宋柬身侧半丈处,似乎在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叫宋柬不要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别扭。
不过宋柬并没有程佰列心中那么多细微的小心思,他坦坦荡荡地开门见山道:“你方才差点在为师身上盯出北斗七星了。”
程佰列脚步一顿,险些原地一个趔趄,“我……”
不知该怎么回答。
宋柬无奈地看他,心道,锯嘴葫芦都比他这大徒儿通气儿啊——真是闷死了。
“这会儿一直垂着双大眼睛,我还以为是我长到地上去了,还是你鞋尖上开出花来了?”
“不是、只是……”程佰列竟一时语无伦次。
宋柬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轻抚上程佰列的额角鬓发,颇为发愁地自问道:“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把你养成个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