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陆景幽夺位那几日,念儿不知所踪。
待到回来后,一切都安定下来,而陆景幽出乎意料的宽容,不仅放过陆氏皇族,还准许她住在慈宁宫。
她以为是陆景幽识相,亦或是担忧天下动荡,用善待旧皇族来博取名声。
但后来眼睁睁看着他如何处置仇敌,手段狠厉果决,心底并非没有怀疑过。
陆嘉念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母后沉下脸色,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如儿时般拍打着后背,郑重道:
“念儿,你听着,什么都没有你自己重要,母后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一生。
若是陆氏皇族的尊荣与体面,必须牺牲你才能周全,那母后绝不同意!哪怕是抵上残躯,也不会让你委屈至此。”
闻言,陆嘉念杏眸酸涩,眸光晶莹闪烁,绵软地靠在母后身上。
相较于父皇当初的冷漠心狠,母后是她为数不多的慰藉,无论前世今生,都未曾消减分毫。
她仰头望着母后,乖巧地展颜一笑,孩子般蹭了蹭,打趣道:
“母后多虑了,有你在这儿坐镇,他哪敢委屈了我?”
“胡说,方才还凶巴巴地看着你呢,瞧着不是好人。”
母后一本正经地蹙着眉头,沧桑眸中泛起浅淡哀伤,叹息道:
“况且,听说你父皇惨死牢狱,他就在旁边看着”
忽然提起这件事,陆嘉念一时未反应过来,咬着唇瓣看向一边。
母后与父皇是结发妻,就算明白他罪有应得,也不可能毫无念想。
她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提起过,当初是她看着父皇服毒自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