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下手,就算取他性命,心里也咯着石子般不舒坦。
哪怕不去想这些,万一前世杀她之人早有预谋,此生注定要经历一遭,敌明我暗,防不胜防。
陆景幽一死,所有线索也就断了,兴许她穷尽两世,也无法得知究竟是谁要杀她。
她总有些不甘心。
思及此,陆嘉念愈发心烦,转头一片片地扯着花瓣,不再去看陆景幽的可怜模样。
北风寒凉,将前路积雪吹得冷硬,哪怕穿着皮靴踩上去,都会觉得刺骨。
陆景幽走得比方才更慢了,每走几步都要停顿片刻喘息,脊梁也渐渐不支地压垮,墨发顺着瘦弱的肩膀滑落。
在细密发丝的遮挡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细细看去,俊秀眉眼间竟然带着几分笑意,唇角也随之微微勾起。
仿佛感受不到所有的痛苦,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事,乐在其中地享受着。
陆景幽小心翼翼地侧眸窥视,眸中映照出陆嘉念的身影。
但只瞥了一眼就迅速敛起眼睫,藏好眼底愈发明亮的愉悦。
他就知道她会来,尽管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缘故。
大抵是昨日瞧见了他最不堪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吧?
陆景幽如此想着,却意外地不觉得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