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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宁扔下手中的笔,拎起一件大氅就往外冲去。

她翻身上马,在无人的正街上疾驰。

上身压得极低,双腿加紧马腹。

迎面吹来的风雪将她的兜帽吹落,冰冷的雪花拍打在她的脸上。

终于在兖南乡的城门外,她追上了架着一辆马车离开的婶娘。

这些婶娘们仗着年纪大,与夏宁又有交情在,谅守门的侍卫不敢对她们如何,已经驶出了城门半里地。

她等不及马匹停下,翻身从上面跳下来。

脚底的积雪松软,她的鞋底是软缎的,险些一跤滑倒,踉跄了下才稳住身影,张口喝住她们:“站住!你们要去哪儿!”

她一张口,雪夹杂着寒风往她口中灌去。

她的声音底气十足,仍被风雪吹散了。

婶娘们看见她竟然追出来了,方停下马车,接二连三从马车上下来。

看着赶来的夏宁,披头散发,行动之间露出大氅之下单薄的寝衣,显然是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

婶娘们见状,心中感动。

可开口时,眼神竟是更坚定:“夏先生!我们要去南境为父、为亲人雪恨!要去带回春花丫头!若——”说话的婶娘自嘲笑了下,眼中不见畏惧:“实在不济,我们这几个婆子冲去兖南乡能从西疆人手中救下一个女子、一个孩童,也不枉我们这几条性命!”

夏宁跨前一步,声音拔高:“不许去!南境如今如何凶险你们不知道吗?!单凭你们几人,就是去送死的!”

婶娘们笑了笑,眼中的光亮的骇人:“先生当年领着咱们娘子军杀出一条血路,难道不比如今更危险?那时我们都不怕,如今又怎会怕!”

她皱眉,雪花落在她发顶,已有了白皑皑的一层。

“那时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如今——”

“先生!夏娘子!”婶娘们挺直腰杆,语气变化,“我们不一样!我们这些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人,对西疆人、对景拓那畜生的恨早已刻进骨子里!之前在南境时机会不多,如今西疆人送上门来,我们如何能忍!就是死——也要拖一个畜生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