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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宁倒是耐心十足,“送他东西是为了敲打他,把银票给他是告诉他我用人不疑。为何不是明日,就差这一日半日的,差别在哪儿?不过就差在他不得入府见主子,教他生疑我是否仍恼他欺瞒之意,可我又把那么多银票都给他了,这又是信他之意。他愿意替我奔走不过是看中定国公、将军府的权势,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银子,商人图利不得不防,既然要防他又信他,那就只能让他猜不准主子的心思,猜不准,他就会怕自己没彻底搭上将军府这艘船,只会更加衷心为这桩生意奔走。”

她缓缓道来,嗓音柔婉悦耳。

仿若蜜语。

可她话中的意思,却这般心机深沉。

荷心听得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无端想起她在京郊小院里侍候的那几年时光。

从一开始,将军待娘子不冷不热,每月只来一回。

可只要将军来,娘子闹出的动静一回比一回大。

后来,将军不但晚上来,白天也来,娘子闹出的动静更大,动辄被罚被训斥,可将军却越发将娘子放在心上。

直至如今——

娘子成了明媒正娶的定国公夫人,府中甚至连一个通房妾室都没有。

难道从一开始,娘子就已经在……算计……将……军……

难道前些日子,娘子与将军闹了脾气,亦是另一种计算?难道娘子就不怕这些计算被将军拆穿了么……

荷心想的越多,脸上的神情也就愈发遮掩不住。

率先划过她心底的不是担忧,而是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这位侍候了多年的娘子。

夏宁把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悠哉着抱起算盘拨动。

白玉的算盘珠子撞击脆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有些刺耳。

春花听傻了,她心中真的装不下这些计算,双目崇拜的望着夏宁,一张口就漏了份可爱的傻气:“奴婢实在蠢笨听不懂这些,但先生不亏是先生!荷心,你说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