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叹了口气,“魏娣才多少?十四岁都不足罢,何青又有多大了?他常年跟在耶律肃身边,其眼界、城府、丘壑更不是寻常男人,又如何会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起了心思?如今——”她抬头,视线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声音忽然悠远了几分,“总得让她去试一试。”
试了才能知道这世间的规矩,男女之间权势造就的差距。
看清了。
认清了。
也能下定决心。
若仍还喜欢着,就趁着这几年快些成长,医术本领也好,心性也好,年龄也罢,待长到她最有底气的那个年纪,能与喜欢的人并肩而立,而不是一味踮起脚仰望他。
只是这些话夏宁却不知道该怎么同魏娣说。
在这个倡导女子本该柔弱、贤淑的南延。
连嬷嬷、荷心等人,都觉得她与将军之间,应当由她率先给个台阶,化解他们这一次之间的矛盾。
罗先生求红衫姐姐而不得。
在幼时的夏宁看来,他完全可以用银子砸妈妈,让妈妈逼红衫随了她去,又或是索性直接用银子将她赎身。
可罗先生与她说,他爱慕红衫,便应当尊敬她、爱护她。
他还同夏宁说——
女子应当是如宝石,而爱情则是宝石上闪耀的光辉。
它只是点缀,并不该是女子的全部。
夏宁似懂非懂。
她以为自己只是跟着罗先生学了画技,可知道后来才发现,罗先生那些听似荒唐如梦境般的话语,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