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她对圆哥儿的哭包脸心软了,不如是说,她对耶律肃心软了。
父亲早亡,坊间还有谣言,他并非他父亲的亲生之子。
母亲禾阳公主是尊贵,但在丧夫生子后还要和亲去西疆,再到几年前一尸两命,再到这一年他与太皇太后彻底生了嫌隙。
或许,她这位夫君的童年,并非那般光鲜亮丽。
她心口如一。
心中生了怜惜,便柔着一双秋水剪瞳,在他面前抬起脸来,仅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嗓音问道,“您说的是圆哥儿,还是……肃哥儿。”
一向镇定的耶律肃眼神慌乱了一瞬。
如湖面上泛起一层涟漪。
转瞬即逝。
最终,耶律肃也只是不自在的轻咳了声,“夏宁。”
方才两人间那微妙的、压抑的气息,已然消失。
但夏宁悄悄勾了下嘴角,往后退了一大步,一手卷着医书,一手捏着帕子掩住了半张脸,语调更似唱曲般的婉转莺啼,“夫君这脸翻得好生快,我这厢才应下了您的事,这就连名带姓唤上我了?”
美目哀怨。
眼波潸潸,眸子里的水雾缭绕着,仿若下一瞬就能掉下几颗眼泪来。
这句话听得耶律肃下意识想皱眉,又看着她故意摆给自己的唱作俱佳,一脸的无法,“好,是夫人。夫人退那么远做什么。”
“自是怕您因我说错了话,要恼我,发落人家~”
耶律肃无奈,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何时发落——”
这下可是被夏宁捉到了错处。
这美娇娘揪着帕子故作垂泪,“当年,您打我打的还少么,您恼我恼的还少么?那二十板子可是将人家打的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