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只点了小小的一盏烛台,昏昏暗暗的。因近乡情怯,她甚至不敢喊,沉默着往里走,刚走到里间,从一侧过来一个身影,将她揽入怀中。
这段时日一直提防着,崔寄梦起初僵硬了下,待熟悉的檀香萦绕鼻尖,她顿时安心下来,鼻尖一酸,伸出手紧紧回抱着来人。
这个迟来的相拥历经了三个多月的分离,隔着诸多无可奈何。
两人都不说话,只用把对方揉入身上的力度紧紧相拥着,仿佛要把那日近在咫尺却无法相拥的遗憾补回来。
崔寄梦很想同他诉说自己的委屈,但深知麻烦还未解决,还未到可以互诉衷肠的时候,只得逼回情绪,低低喊了一声:“表兄……”
这一声里杂糅了诸多情绪,委屈、思念、内疚、压抑……
谢泠舟手收得更紧了些,脸轻贴着她发间,许久才哑声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提醒了她,崔寄梦慌忙把他拉到灯烛前,将他袖摆往上捋,细细查看,哽咽着问:“二皇子当时拿着你的香囊,上头沾着血,你是不是受伤了?”
“傻孩子,我没事。”谢泠舟止住了她的手,将她按回怀里,不让她继续查看,以免看到他胸前被刀剑划到的伤,“香囊是不慎掉落的,他拿这个威胁你了?”
崔寄梦点点头,抱紧了他:“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的船只翻了,没过几日二皇子就拿着香囊来找我,我怕你出事,也怕祖母出事……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表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他们太狡猾,根本不给你留有犹豫的余地。”谢泠舟哄孩子般宽慰她,话里带着纵容的笑,“三个月未见,表妹更冷静了,做戏的功夫也越发精进,起初我险些被你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