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于情于礼,他都没理由不悦,此刻看到崔寄梦眼中的不安,更舍不得指责。
只能指责二弟了。
崔寄梦心里一暖,阿娘的事是她的心结,她身后又无崔氏亲族帮衬,因而行事处处小心,只因觉得与其奢望有人能无条件信任,不如做到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这不代表她不想要。
大表兄不过说了短短两个字,就让她心中所有杂乱的情绪被捋顺,崔寄梦感激得无以复加,对他的尊敬又增了几分,由心而发地,她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用对夫子的礼仪待他:“多谢表兄!”
对此,谢泠舟无奈,可又有些说不上来的享受,方才见到她和二弟亲密的不悦被吹散大半。
他正想说,不必那么怕我。
可崔寄梦还未等他回应,已跟一道烟雾一般,匆匆离去。
只留下一股残存的淡淡清香,但随即被微风吹得了无影踪。
人逃走了好一会,但谢泠舟仍孤身立在树下,良久未离去。
其实他完全可以更狠一些,让那乐伶和二弟生米煮成熟饭。
但这不妥,倘若二弟不喜欢茹月,他如此安排便是伤害了他,于是他只嘱咐赵疏,让那乐伶去试探。
他试中了一半。二弟的确喜欢表妹,喜欢到能克制住不去碰别的女子。
但仅凭喜欢远远不够,他清楚这位堂弟的性子,怜爱弱小又喜欢逞英雄,这放在别处是急公好义。
唯独在感情上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