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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泠舟长睫微不可见地颤了下,被袖摆遮住的手不自觉握拳,攥得紧紧的,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手心挤出去。

是赶出去。

那不过是意外,他眉头皱紧,又马上舒展开,神情更冷然无欲,目光从崔寄梦身上移开,淡道:“劳烦表妹,借过。”

崔寄梦这才低下头,低低道了声抱歉,而后侧身到边上避让。

是她多心了,方才闻到这股檀香,竟以为大表兄才是救他的人,可这位表兄如院里嬷嬷说一样,冷淡矜贵,仿佛一樽大佛,无情无欲,唯独在她挡住他路时皱了皱眉,显出点不耐烦。

总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亲自下水救人的,可能连袖手旁观都懒得。

大概还会目不斜视地走过。

她心不在焉,谢泠屿忙关切问道:“表妹怎了?可是被兄长吓到了?”

她摇头笑笑,“没有,是我失礼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杏林,谢泠屿试探着问,“表妹先前见过大哥哥?”

崔寄梦拂开拦在身前的一枝杏花,“未曾,只觉得似曾相识。”

谢泠屿正忐忑,又听到她说:“大表兄与我认识的一位兄长有些像。”

“怎样的人物能和大哥哥相提并论?”谢泠屿几乎脱口而出,又觉得无礼,摸着鼻梁讪道:“我是说,表妹这位兄长定是个百里挑一的人。”

崔寄梦眸中含笑,“只是气度有几分相似,无法与大表兄比肩。”

这话看似贬低,实则是对亲近之人的维护,谢泠屿暗道不妙,忍不住追问:"表妹很喜欢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