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礼亦顿住,一半惨白一半染血的俊容怔愣,他与说不出话的林皎月对上视线,似乎没想到,原来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随即,无数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喜悦——
“那阉狗的夫人被擒了!他夫人被擒了!快,快生擒顾玄礼!”
“生擒顾玄礼!”
林皎月掌心懵然握紧,握紧那一地血浆,宛若握住了自己的揪起的心脏。
唯有瑞王在混乱中难以置信,以为这些日子自己殚精竭虑,疏漏了某处——
可,可他当真遣人去劫顾玄礼的夫人了吗?
众人分为三势,禁军一拥而上盼着能生擒恶名昭著的顾玄礼,瑞王府仅剩的残兵听从上头指令,赶忙去抢那人的妻儿,厂卫们则忙昏了头,一边要留下那□□儿,一边下意识要替督公护住夫人。
嘶吼喧嚣,热热闹闹。
林皎月在推搡中感觉脖子上的伤好似又被扯裂更大,疼到流眼泪,可她忍着疼,用尽最大的嗓门朝梅九大喊:
“去护住那对母子!”
护住他们!
林皎月不是不怕死,是知道这些人不会杀自己,否则何须千辛万苦将她劫来?还如何以自己为质,生擒顾玄礼?
但那对母子不一样,他们是顾玄礼埋好的后手,或许能叫人证吐出实言,
更则……他们是无辜的!
自己尚且知晓顾玄礼为人,只是无法轻易劝他回头,要说有罪,她同样有罪,愿陪他一道下地狱,可下地狱之前,她若能救,就想替他再多救几个!
梅九自然心中有计较,这对母子是他们督公最为在意的人质,只有留着活口才最能叫人证开口说出实情,若是在此处陨了,今日所有筹备全就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