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道走进来的林皎月原本有些拘束,胸背虽端庄挺直,却微微垂首,手也有些无措地交握,被顾玄礼斜光瞥见,轻啧一声,将手攥了过来。
他俯身叹:“夫人这么盼着来宫里,还挑了身好看的衣裳,这会儿怕谁瞧见呢是?”
林皎月被他大庭广众耳鬓厮磨的举止羞得满脸通红,哪怕她见过的场面再少,也知道在宫里要注意言行,结结巴巴道:“知,知道了。”
赶紧将人往外推了推,小声低叫,您快站直了呀。
小动作几转,倒是叫她放松不少,那张娇艳明媚的小脸蛋也带上了羞怯的笑。
顾玄礼这几日心情好得很,连带着她推搡的小动作,都觉得十分娇蛮可爱。
他咧嘴笑起来,眉眼恣意留情,旁人宛若见了鬼,被他目光流转扫过,又各个噤声不敢言语。
落座后,林皎月悄然往一旁瞥了眼,
果不其然,宁王府的座次仍在督公府旁边。
不知该说承办宫宴的人觉得顾玄礼身份贵同王爵,还是该说,宁王府给自己打造的好人形象深入人形,旁人都觉得宁王府定然会同顾玄礼好好相处。
可近日来宁王身子一直抱恙,故而未曾出席,只来了李长夙与宁王妃,若非林皎月多留心一遭,险些忽略了坐在一旁,形销骨立的嫡姐。
她视线一顿,暗暗心惊——
林觅双怎瘦成这样?
虽然知道,那日林觅双的计划败露,让李长夙丢了人,他定不会轻饶对方,但她如何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月,尚怀有身孕的世子妃便样貌憔悴不堪,如同变了个人。
若非她还盛装出席了,用雍容的华服和精美的妆办稍作遮掩,说她被个逃难的妇人掉包了也有人信。
似乎感受到了林皎月诧异的目光,林觅双咬紧嘴唇,心中涌现无限悔恨,又无可奈何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恨不能将头埋入桌案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