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月呼吸艰难,正说服自己,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忽然听到身旁的顾玄礼命令道:“脱了吧。”
林皎月僵住了,心里刚刚建设得差不多的高楼,瞬息崩殂。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还没进屋呢!
今夜的月亮还不够圆,但胜在没什么云,月光便将院落照得一清二楚,也包括了那一身喜服,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夫人”。
可不过片刻,林皎月咬紧牙,垂下头,默默地伸手解开了衣带。
顾玄礼挑了挑眉。
她的手很小,手指细却长,像漂亮的玉雕,缓慢将鲜红繁琐的喜服解开,布料落地,露出了不算厚实的雪白里衣。
顾玄礼看了眼里衣后颈处的血迹:“继续。”
原本还觉得有几分轻慢好听的声音,宛若夹着锥心的刀。
红润的嘴唇被咬出了齿印。
眼泪刚要啪嗒落下来,她迅速伸手,借着舒展布料的动作拭去,没有多犹豫,反而作出个谦顺的笑,颤抖地解开腰上的细绳,将里衣敞下。
她告诫自己,无权无势的人,没有资格任性,
连阆哥儿那种倔脾气都认清了,人,总是要当一当孬种的,只要顾玄礼不杀她,她便要想尽一切办法……
她反复地告诉自己,顾玄礼这种人定也活不长命,只待熬死他,在这期间,安稳妥善地保全好自己和家人。
她可以的,她可以。
水色的心衣才漏出尖角,一袭带着浓烈药味与血腥气的披风,迎头甩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