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桩大婚一日举办,周氏成了府里最忙的人,可她的嫡女要去作世子妃,再忙她也喜气洋洋。
反观小院中,沈姨娘的啼哭就没停过。
终归是没逃过,她的女儿怎如她一般苦命……不,比她更苦命,要嫁个阉人呢?
而且女儿这些日子似乎比原来更加懂事沉静了,便越发显得这桩婚事荒唐!
林皎月这几日做的事,便只有不停地又哄又劝,除了母亲,更有惊愕痛心的祖父。
林劲松险些就要进宫退婚了,还是林皎月跪地拉住了他,忍着泪,口口声声笑说着,孙女不委屈,是孙女愿意的。
她不傻,虽说是贵妃赐婚,可背后若无圣上首肯,贵妃也不会当这个出头鸟,祖父贸然前去,不是找不痛快吗?
而且若是惹恼了顾玄礼,他会不会杀了祖父呢?
她不能拒婚,不能逃婚,甚至连不情愿都不能表露。
林皎月将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肚子里,跪地不起,直劝得祖父老泪纵横,最后无法,林劲松攥着孙女儿的手,哑声道:“那便还有一个法子,只是有些委屈你。”
林皎月认真听着。
“终归你同你二姐一道出门,”昔日也曾风骨铿锵的南坪伯深吸了口气,
“只要不是那阉人亲自上门,你就,将排场弄得简单些,别叫人注意,待日后有机会你再回来,祖父拼了老命,也给你将名声挽回来。”
婚事已成定局,老人家只想给孙女留些体面,想着待她日后有机会回来,还能抹去曾嫁给阉人这一遭事。
有些自欺欺人,可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法子了。
林皎月点头笑道,孙女听祖父的。
左右周氏也不会给她置办多少嫁妆,笼统几个破箱子,只要不是顾玄礼亲自来,就抬着那几件破物什,跟着她从侧门出去,也清清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