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妞和刘王氏的脸色就白了些。

因为在这个时代,贱妾是可以被主家打杀的,连官府都不会管。

众人都有些瑟缩,往后退了一步,那周太太就躺在地下不肯起来,继续尖利的哭嚎着骂刘大妞,说她敢不敬主母,死了都该下地狱云云。

奉天听得直皱眉。

她走上前,沉声道:“住口!你这妇人也忒刻薄了!即便你是当家主母,也不该如此磋磨妾室!大家都是女子,怎么就你心肠这样歹毒?!”

周太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奉天就破口大骂:“我呸!什么都是女子!那小蹄子一个贱妾怎么敢跟我这正头娘子比!做小妾的就是下|贱!她不敬我,我打杀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奉天都要气笑了,她还从未见过这样蛮横的妇人。明明大家都是困在后宅的可怜人,她却能抓着个“正头娘子”的名头理直气壮的残害别的女子。

就像一条被驯化了的狗,被打断了脊梁后不敢对主人呲牙,就转头把心中的怨愤发泄到更弱小者的身上,以此来找回自己失去的尊严与面子。

甚至还会因此生出某种扭曲的优越感。

为了维持这份优越感,她连人性都丧失了,只会像一条疯狗一样撕咬比她弱小的同类,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这样蠢且恶毒的妇人,无知,可悲,可怜,但又可恨。

奉天知道,她已经被驯化得疯魔了,她只会偏执的死守着自己那点可怜的优越感,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

跟这样的人说再多也没用,于是奉天沉下脸,不再试图跟她支教,而是一掌拍碎了她家门口的石狮子:“少废话,给你十五斤官米,你把刘大妞的卖身契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