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的手开始颤抖,白芜跪伏于地,不敢再发一言。
“陛下容禀。”沈绫昀欠腰,恭敬开口,“公主入京以来一直在宫中,怎可能一出宫就寻到此等地方,只是一时意外闯入,微臣寻到她时,也未有任何逾矩之举。”
惶惶不安的跪着,白芜咬着下唇,眼尾暗自往旁急忙掠过一眼,却也未能看清他的神情。
景昌帝的怒气似乎因为这句话稍微消散了一些,转而问道:“那男子呢?”
近旁的李公公得了令,与沈绫昀对视一眼,便匆匆出殿去唤人。
将要有身份低贱的琴师入内,白芜自然不能再跪着,冲高台一拜,便无声站起来。本就跪久了,又加之她心中惴惴,起身时膝盖一软,险些又要跌跪下去。
重心不稳之时,手肘恰好被人一接。
借力站稳了身子,白芜觉察到似乎有一道视线落了下来,抬眼便对上了皇后许茹婧拧起的眉心。宛若一盆凉水兜头又浇了下来,她猛然收回自己的胳膊,退后与沈绫昀隔开距离。
望着她避开的半步之遥,沈绫昀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哀痛,便平静的负手站好。
远远传来了铁链拖地的声音。
白芜急切的转头,看清后双目猛然睁大,用力的咬着下唇才没有失仪惊呼出声。
手腕与脚腕皆戴了镣铐,铁链垂下来随着步伐晃动,能看到他腕部已被磨出了血痕,方才一路被士兵押着前行,霍旻辰的衣衫已染了一层灰,怎么看都是满身的狼狈。
可视线移到了他的面容上,才发觉他神色平静,宛若闲庭信步,甚至能慢条斯理的捏起铁链,撩袍跪倒,“草民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