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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歆随后换了衣裳,简单挽了发,出屋去了爹娘的院子?。

威远侯与长公?主眼下都待在府中?,只是两人都忙得很?,不断有府外来客,需要两人各自去见。

送走一位客人后,夫妇两个偷闲来陪女儿说话?。

“你刚回来,舟车劳顿,怎么不在屋里睡会儿?”长公?主握着她的手问。

沈欢歆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困,她的视线在爹娘之间来回跳跃,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点奇怪。

正待要问,又有一位朝廷大员入府,待会儿又要谈公?事,沈欢歆干待在这?里无聊,干脆同爹娘告退,直接去叶芙兰那里了。

沈章在送她回府后,陪着妻儿坐了一会儿,方才离去,忙别的事情去了。叶芙兰盘腿坐在床上,同一年轻妇人说着话?。这?妇人也抱来一个娃娃,正与沈欢歆的小侄儿躺在一处。

沈欢歆挑帘进了里屋,喊了声嫂嫂,径直坐在两个娃娃躺着的摇车旁,开始艰难地辨别。

过?了会儿,她揉了揉眼,到底没辨别出来。

她今儿第一次见小侄儿,今晨只看了一眼,还?没记清楚样?貌呢。

沈欢歆觉得刚出生的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现下两个小娃娃躺在一起,她认不出来,不能怪她。

这?般想着,沈欢歆也不纠结了,双手托在腮下,有些新奇地盯着兀自睡得香甜的小婴孩看了会儿。

之后奶娘过?来将孩子?抱去喂奶,那年轻妇人也抱起孩子?要离去,叶芙兰被扶着下地,将她送出屋,转头看沈欢歆还?在摇车旁呆坐着,笑问道?:“在想什么心事?”

沈欢歆便问:“嫂嫂,我爹爹娘亲是不是吵架了?我来这?儿之前,去了爹娘的院子?,他们两个之间别别扭扭的,在我面前还?假模假式地说话?,打量我看不出来呢。”她自打有记忆,爹娘很?少对彼此红脸,就算吵架,也是床头吵床尾和,两人只要在一处,都是如?胶似漆黏黏糊糊的样?子?。

叶芙兰在房内慢慢地走了几步路,坐回到床上,对沈欢歆缓声道?:“这?是前天?的事了,前天?当朝徐大学士邀父亲出门应酬,说是有要事商讨,谁料父亲去后不仅见到了徐大学士,还?见到了大学士的嫡长女徐大姑娘。好巧不巧,还?让母亲给碰到了,回府后两人便大吵了一架。当晚还?、”她低咳一声,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八卦公?婆的事,低声和小姑子?说,“当晚父亲还?被母亲赶出屋门了。”

那日宫变之后,宫里降下敕封威远侯为摄政王的旨意,摄政王留在京中?,燮理朝政。

消息一传出来,众人便知东风压倒了西风,局势已经明朗,只怕宫里那位已然被沈家拘控住,不日后,天?下恐怕就改姓了。

心思活络的,第二?天?便亲自来沈家拜访。

徐大学士便是其中?之一,大学士掌管朝政要务,威远侯受邀出府应酬,不便拒绝,只怕误了什么重要之事,谁知大学士只是想让摄政王相看相看他家大姑娘。

威远侯当场发了怒,将向来巧言善辩的大学士骂得脸色青白?,转头便对上了好整以暇那般看戏姿态的长公?主。富安见他看过?来,也没说什么,转身出了酒楼,坐上马车回府了,威远侯怕夫人生气,忙跟上去,富安却不许他上马车,就这?样?,威远侯缀在自家马车身后,从酒楼到沈府,不知过?了多少人的眼,堂堂摄政王是一路跑回府的。

徐大学士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实际上,不仅是他,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摄政王日后登基,总不能一直留着前朝公?主在身边吧?这?十几年来,他堂堂侯爷,仅有长公?主一人,难不成以后也只有一人?是以徐大学士决定先下手为强,将自家女儿推销给摄政王。

叶芙兰不好和小姑子?谈说公?婆的私事,奈何小姑子?有点笨,单单那么一句话?她听不大懂,叶芙兰只好给她捋清楚这?背后的关节,细细讲给她听。

沈欢歆知道?徐大学士家的姑娘,比她大不了几岁,堪堪二?十出头。

她爹爹再?怎么说,可?也都是当祖父的人了。

沈欢歆想了想,“可?是爹爹又不当皇帝,日后更不会有别的女子?,娘亲又怎么会因为这?和爹爹吵架呢?”

“是啊,这?就奇了怪了……”叶芙兰摆手,也有些想不通,“不过?两人还?能吵架,总归是好的,好过?好不投机半句多!你呀,就别操心了。”

威远侯现下既是摄政王,又手握兵权,如?今外头不管是说沈家光明正大,还?是骂沈家谋朝篡位的,都料定威远侯总有一天?会自己坐上帝位,谁知他起初就没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