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侍女这才轻声道:“我们姑娘留在沈府还有事要办,您先自个儿回去吧。”

宋纪平已然习惯沈宜茹的语气,闻言面色不改,也不问她要办什么事儿,只说:“青玥还在家里,她这几天有些不对劲儿,你什么时候——”

沈宜茹不耐地打断他道:“她不是和你这位父亲最亲了吗?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这个亲娘了?”

“父亲”二字被她加了重音。

宋纪平叹口气,转身要走。

他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伤,双脚有些跛,往前走了几步,姿态不是很好看,沈宜茹扫了他几眼,又是嗤了一声。

这时府里面又忙跑出来个小厮,连道:“姑老爷先别走,老夫人念您辛苦,想留您喝一杯凉茶呢。待会儿侯爷和世子回了,家里人再聚在一起办个小宴……”

沈家是三代世家,威远侯这个爵位便是在沈欢歆太爷爷那时得来的。

直到如今,仍旧由威远军护卫着东北边防。

沈老夫人出身书香门第,蕙质兰心,将沈欢歆与沈章的爹,现任威远候养成了一位颇具风度的儒将,让当初的富安公主一眼相中,嫁了过来。

沈欢歆的祖父死后,祖母每年都要去兴觉寺待上三个月,有段时间见不着祖母,她难免想念。

老夫人慈眉善目,与儿媳和孙儿媳说着话。

她们说的都是家里的琐事,沈欢歆不感兴趣,她枕在祖母膝前,盯着祖母缠在手上的一串念珠,无聊得和身体中那恶鬼对话。

“兀那恶鬼,你在不在?”

谢准应了声。

“你瞧见我祖母手上这串佛珠没?这珠子她老人家戴在手上有好几十年了,佛力强大。”她说着,巴巴往这串珠子跟前凑着,“瞧我都离得这么近了,你这恶鬼感觉到了佛力没?你害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