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人讨厌。

再说了,这恶鬼哪里在看她呀?

他分明在瞪她,根本看不出在打什么鬼主意,说不准心里头正编排她,盘算着怎么吃了她呢——生吃?煮了吃?下油锅炸了吃?

梦里这恶鬼双手执着两根棍子凶残血腥的模样,一直盘桓在沈欢歆脑海中挥之不去。

即便谢准已经和她解释过了,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你不许盯着我看。”沈欢歆终于忍不住说。

珠雨与玉露两人哪里知道她和谢准的眉眼官司,只当姑娘在同她们说话,玉露笑道:“不盯着姑娘看怎么行呢?我可忍不住啊,瞧瞧我们姑娘可真好看。”

她有一双巧手,小心避过沈欢歆额上的伤口,给她虚虚坠了一髻,其余青丝则披散在脑后。

“不是说你,”沈欢歆想瞪那镜子中的恶鬼一眼,可又害怕看见他的身体,漆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落到何处。

谢准其实不过看了她几秒,她便忍不住了。

这是多么娇贵的人儿啊,连看都不让人看。

谢准笑了,眼神却是更加放肆,从她的眉眼,到鼻尖,到那颗唇珠,再到胸脯,到腰腹,到腿,到脚,从上到下,然后从下到上,将她看了两遍,最后将目光落到沈欢歆的耳朵上。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吃过兔子耳朵。”

这是沈欢歆第一次听见这恶鬼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低,非常沙哑,像初秋的风刮过老去的叶子,叶子悠悠荡下来,有一种萧条感。

惹得人耳朵痒极。

怎地连声音都这般讨人厌?

这鬼好生凶残,怎么可以吃兔子呢?他吃兔子就吃兔子,作甚盯着她的耳朵瞧?

难不成,他想吃的不是兔耳朵,而是她的耳朵?!

说起来,这恶鬼本就难以捉摸,说不准是真的会吃她的耳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