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时分来赴宴,沈欢歆道自己有天大的要紧事去做,派使金风去庄子里寻个偏僻阴凉的院子,连方才三殿下亲自上场的赛事都不曾去看。

这小院的墙角有一棵几丈高的大槐树,遮了一大片阳光,偶尔有些调皮的,透过鲜绿的树叶和白嫩的花骨朵洒下来,也全然被一把油纸伞遮了去。

这暮春的阳光,半点落不到沈欢歆身上。

玉露给她遮着伞,抬眼望下这满树洁白花蕾,口鼻中尽是槐花的清香,将十里斜坡的杏花香都冲淡了。

“姑娘,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这蠢鸟都不曾叫一声,您花费这心力作甚?”

金风给沈欢歆擦了擦额上的薄汗,也劝道:“姑娘,要不然我们先歇会儿,把这鸟带进屋里教也是一样的,何苦在外头立着?谷雨前后,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您身子弱,再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

沈欢歆天生身子骨弱,易感寒疾,每逢重要节气变化前后,府里人都要万分伺候着,生怕她染上了这病症,到时候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折腾。

虽说如今这天气明日热过今朝,可她体弱偏寒,身上穿的就多了些,除却一件杏春色交领窄袖上杉,还罩了件缠枝海棠直领对襟比甲,地色是绯红色,映衬着沈欢歆覆了些许薄汗的粉白小脸,让人瞧着,便像一颗晨间惹了露水的桃子,白里透着红,咬一口溢出的桃汁,能教人甜到心里去。

沈欢歆做事一向没有耐心,唯在有关三殿下的事上执拗得很。

眼前挂着一个紫檀木镶螺钿鸟笼,她同里面这只虎皮鹦鹉大眼瞪小眼对视半天。

“三哥哥,”沈欢歆又重复一次,她一脸严肃,对小巧玲珑的鹦鹉说,“快跟我念,三、哥、哥!”

她的声音清甜悦耳,一听就让人心旷神怡。

鹦鹉未出声,并歪了歪头,只是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