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车流如织,往返于各个目的地的人们点亮这座庞大的超级城市。

池白晚疼的有点失去意识,再度醒来,他连眼皮都有些睁不开,手指弹动,觉得身体一阵一阵打摆子。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手上的输液管,床边再次空无一人。

他习惯了,自己打针也没什么的,心里的失落早就堆积成了金字塔,他生来就无人疼爱,不是吗。

医生推门进来,说胃病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急性胃炎,以后不要再吃生冷硬辣的食物,尤其是夜间。

池白晚安静地听着,待医生走后,他回首望向病房窗外,那里有一处洁白的小教堂,还有一座教会主办的孤儿院,孩子们玩的很开心,笑声一阵一阵传来。

孤儿院上挂满彩灯,大概是圣诞节要来了,翠生生的圣诞树下,教士正往上挂礼物。

池白晚自己的小时候,因为穿书而来,没有见过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是福利院的奶奶把他养大的。

奶奶对他尤其好,小时候的池白晚眼睛大大的,卷翘的睫毛又黑又亮,喜欢抱住奶奶的大腿撒娇,撅着嘴巴要亲亲,要抱抱,如果没有得到满足也不会闹,他会安静地坐在午后阳光下看童话书,小脚丫翘起来晃来晃去。

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还,那时的风,那时的月,那时的童年像一场幻灭的梦,那样炽热灿烂的夏天再也无法回来,奶奶也因为救他死于一场车祸,临死前对他说,晚儿,奶奶不后悔。

池白晚咬着嘴唇,他忍不住把头埋进枕头里,无声的哭泣。

为什么命运那么残忍,把所有对他好的人一一收回?他连尽孝的机会都没有,他只知道,奶奶的遗体被葬在了公益墓园里,连名字都只记得一个「莲」字。

孤儿院的笑声让他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的暖流,他说不出为什么,这种简单的幸福让他哭的愈发不能收拾。

他不知道自己怀念的是奶奶,还是那段再也回不去的美丽的时光,曾经……曾经。

这时,一双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指插在他的发丝里,“晚晚,你吓死我了。”

傅司寒的声音实在是疲惫极了,他身上带着凛冽的寒风,像是刚从外面进医院,呼吸中还有急促的喘。

池白晚不想抬头被他看见自己哭,奈何,傅司寒把他的头抬起来,瞬间,名为心疼的神态遍布他的双眼,他颤抖着手指,用冰凉的指腹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沙哑又低沉:“你怎么又哭了?故意招我心疼是不是?还是说你在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不起,我刚才回公司临时开了个视频会议,又去超市给你买了点吃的,来晚了些,你的胃疼有没有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