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笠发挥了作为一个医生最大的职权——他把傅司寒撵出了房间。

傅司寒站在门外,攥着拳头听着房里的动静,很快,池白晚就消停下来了,他能听见简笠低声开导池白晚的声音,同时,简笠似乎还给池白晚填了一点药的剂量,应对不时之需。

大概十分钟后,简笠走了出来,揉了揉眉心,“今天难得不加班,到你这又来加班,大少爷,他已经睡着了,如此看来,他确实不想见你。”

傅司寒紧抿嘴唇,轻手轻脚推开门走进去,半跪在他床边,颤抖着手,抚摸他的脸颊,还有汗湿的头发,冰凉的体温,甚至是发病时咬破了的嘴唇。

“晚晚……”

傅司寒低下头,眼中的酸涩无法阻挡,喉头发紧,胸口闷痛,他不得不大口喘着气,觉得氧气太稀薄了。

池白晚像是死去的玩偶,没有生气,呼吸微弱。

尽管他清醒时也不给回应,但现在属实让傅司寒心里更没底。

傅司寒再次想起那一晚池白晚跳海,那一幕已经在他心里留了疤,一辈子忘不了,他永远都会记得那噩梦的一天,他害怕池白晚再离他而去,那是一个倔强不屈的灵魂,他除了用强硬的手段把他留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让金丝雀回心转意。

凶神恶煞的男人们从门外围过来,看傅司寒跪在地上不吭声,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离开。

然后,他们听见,从来都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傅大少爷开了口,他……在唱歌。

傅司寒从未在人面前唱过歌,也许是认为跌身份,也许是因为他的生长环境不支持他有活泼的一面,他是那么冷漠一个人。

其实他唱歌很好听,完全不跑调,甚至有一种安宁的力量,让这世界只剩下他的声音。

一整首摇篮曲,傅司寒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倦了这一首,他又换了一首唱,而且他的膝盖都跪麻了,只好换一边跪。

男人们都困得睁不开眼睛,轮班守着他们俩,剩下的人去小屋睡觉。

而傅司寒一点都不困,他只是逐字逐句地唱着歌,哄池白晚睡着,盼望他不要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