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既然任了知府,官职也不再是正五品,而是升成了同级的正四品,身上的官服也从浅绯换成了深绯色,同年四月,他的女儿也出生了,谢良臣给她取名谢存墨。
四年后。
在广西通往湖南的官道上,一辆马车辚辚的轧过灰白的道路,行进极快。
车里,一个头上扎着羊角辫,脸似红苹果一样的小姑娘正闹着要坐到车辕上去,可她娘却不同意,此刻两人正较劲。
谢良臣见前头官道重现泥地,便驱马来到了马车边,刚把帘子掀起,想嘱咐盛瑗她们小心,前头可能会有些颠簸了,哪知却看见母女两人正大眼瞪小眼。
尤其是女儿,看样子像是在生气,脸颊鼓鼓的,却没哭,一双眼睛星子般明亮非常,此刻小手正叉在腰
上看着盛瑗,红红的小嘴抿得紧紧的,很是倔强的模样。
谢良臣不知她在干嘛,于是笑问道:“囡囡这是怎么了?”
谢存墨本来快要败下阵来,见自己最大的靠山来了,立刻收了叉在腰间的手,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的道:“我坐到车辕上去,可娘不同意。”
盛瑗见她这样理直气壮,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外头土路颠簸,你一个小孩子哪里坐得住?你说说,娘不让去哪里做错了?”
谢存墨虽是胆子有点大,但却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样喜欢撒泼打滚,是个能讲理的小朋友。
只是她虽是讲理,不过人却固执,尤其是那种自己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改主意。
于是她不服气道:“可我跟别的小孩子又不一样,我爬树就不会掉下来,我还曾去海边抓过螃蟹呢,我才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她说得骄傲,盛瑗却听得头疼。
她家夫君宠女儿没边了,几乎就是把她当儿子在养,不仅不拘着她,反而常常带她去玩些男孩子才玩的游戏,比如爬树、堆沙子什么的,好好的姑娘家,整天就跟个泥猴似的。
可每每她提出抗议,夫君却说什么男女七岁才不同席,可见之前都是无关性别的,所以女儿愿意跟其他小孩子玩官兵山贼的游戏也好,爬树也好,下海捉螃蟹也好,这都是正常的童年生活。
盛瑗每次听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要她反驳,却也说不上来,毕竟她自己小时候也常跟了爷爷去田边,还逮泥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