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要?那他桌上的这些就是正当收钱了?
许是谢良臣眼光太直白,武徇看了出来,便哈哈大笑道:“谢兄方放心,这些都是附近商户送来的贺礼罢了,并不要求我为他们做些什么,这些礼收了也没事,况且这都还是小头呢!”
确实是不值什么,等武徇回了乡,到时拿着田产、房产、店铺来求着送给他的人绝不会比现在少,至于银子,那就更多了。
谢良臣听他说起里头的弯弯绕绕,这才明白这就是阶级跃升后的潜规则。
原来那些商人们给举人送钱,完全只为了讨好自保,毕竟举人算是乡绅阶级了,就是在县令面前也是说得上几分话的。
因此他们送钱、送房,甚至送奴婢不是求你帮忙做脏事,只求别没事想起他们,去找他们的麻烦就是了。
这种行为有点像是在变相的交保护费。
谢良臣听他说完,哭笑不得,想不到他考中举人后竟变成黑恶势力了?
原来他以为举人有钱,是因著名下田产有很高额度的免税,别人把田产送给你,然后你收少一点的佃租,以此才变得有钱,没想到这才只是毛毛雨。
“虽我没想过要对这些商人如何,不过既然对方愿意主动送上门来,我自然是来者不拒,且若是有本县举人前来结交,谢兄今后也不必再推辞了。”武徇又补充一句。
最后这一句他说得意味深长,谢良臣稍一思索就明白了。
对方既然已经在本县扎根多年,那么必定势力不小,别人主动来示好,若是太打脸就伤面子了,更何况那些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收下只是为了表个态而已。
“多谢武兄提醒。”谢良臣真心道谢。
明明出身农家却人情练达却、处事圆滑且不拘泥,谢良臣对这个武徇真有些另眼相看了。
放榜次日,巡抚在园子设宴款待众位新科举人和内外帘官,是为鹿鸣宴。
武徇仍住在原处,只是今天才不过是他中举后的第二日,他便已换了身簇新的衣裳,而且过来找谢良臣的时候还是坐的马车。
收拾整齐的武徇看着着实变了个样子,比之前精神很多,谢良臣今天也是穿的新衣服,毕竟去赴宴要是穿得太过寒酸,算得上失礼,因此他还特地买了把扇子拿在手中,很有点风流才子的味道。